2025年7月5日至6日，由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主办的第十八届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术共同体年会在北京市辽宁大厦成功举行。作为会议的专题研讨之一，《国际关系中的田野：移民议题、研究技艺与发展方向》于7月6日上午葫芦岛厅举行。参会讨论的学者从海内外聚集在一起，共同讨论关于移民议题中的田野技艺以及发展方向。会议现场气氛融洽，学者们各抒己见，会场座无虚席。
本次专题讨论组由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移民研究中心研究员杨靖旼，重庆大学传播学院副教授章雅荻，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中阿旅游和文化合作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赵毅共同召集，旨在从移民研究的研究对象、研究目的上，探讨如何选取田野议题，如何获得足够的田野素材，如何将丰富的田野材料转化为研究者学术生命力的发表，如何增强议题与研究技艺的配适，思索属于政治学与国际关系的田野发展方向，以及学科归属感。
会议现场
分享开始，杨靖旼研究员首先介绍了讨论发起背景、与会学者和会议流程。她提出跨国迁徙与移民议题已经成为当下影响世界政治局势的重要因素，移民治理也是参与全球治理的重要途径，但该议题在中国国际关系研究学界中容易被边缘化。不论是强相关的国际制度研究、全球治理与国家治理研究领域，均存在话语不足的情况。移民议题研究的材料相对匮乏，尤其是数据，大数据模型等研究工具在本领域较难实行。出于对数据与材料来源的保密性、可靠性的考量，田野成为移民研究赖以发展的源泉。要加强本议题研究成果的交流和小共同体的建构。
杨靖旼研究员做开场介绍
第一位分享人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博士研究生赵家坤分享题目为《国家缝隙中的田野中缅——佤族认同的政治建构与治理张力》。赵博士在缅甸佤邦旁边的佤族沧源自治县进行了为期314天的田野调查并带回了大量的素材。赵博士向我们揭示了佤族传统的头人组织在国家建构的过程之中如何促进制度的演变，以及如何与国家进行互动。赵博士通过讲述翁丁村的故事，真实反映了田野调查中出现的情况，即传统的头人组织，经历了被政府忽略，后来被政府禁止，再后来被政府利用，到后来又被政府反抗，最后选择与政府合作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头人组织也从最初的文化象征的角色，完成了与政府进行制度合作共同治理村庄的角色转变。
赵家坤博士在分享
第二位分享人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组织学院讲师王悦，分享的题目为《难民治理的幕后：国际组织间关系的田野研究》，该研究使用了访谈法、参与式观察法和调查问卷法，较为深入地探究了国际组织之间的关系。为了观察为治理难民而形成的国际组织间合作，访谈了包括难民署、国际移民组织、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联合国开发计划署。惯常认为难民署和国际移民组织之间存在竞争关系，但发现并非如此。研究发现，参与治理难民问题的国际组织是综合性的，包括世界银行，这类非难民、移民治理议题的专门机构。在难民治理以及更广泛的人道援助领域，关于组织间关系的研究依然处于“解析黑匣子”状态。关键是如何通过具体手段建桥尽可能缩小实践与学术的鸿沟，以及理解鸿沟存在的合理性。且“混合移民”的新常态与国际组织职能的专业化产生矛盾，并由此加速了组织间的不信任。
王悦老师在分享
第三位分享人是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关系研究院的博士王奇悦，分享的题目为《中国移民管理改革的推力与拉力：舆论与公众沟通的视角》。王博士的研究分析了2020年外国人永居条例引发社会争论的原因，包括新媒体环境下民间焦虑的放大，以及民众对条例的各种看法，如门槛过低、超国民待遇等。这些争议对改革造成了波折，也影响了国家移民管理局宣传工作策略。她驳斥了西方对中国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刻板、僵化印象，她的研究发现在国家政策与社会的良性互动。她呼吁西方研究需要同中国研究对话，真正理解中国国家社会关系。
王奇悦博士在分享
第四位分享人是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副教授吴昊昙，题目是《人权 vs 国家安全：美国移民治理问题的“政治工具化”》 。研究从人权的角度出发，揭露了美国在移民治理的问题。一是是美国对移民的管理严重违反了国际法中的不推回原则，不顾难民的人身安全，对移民进行了粗暴的处理，违反了人道主义和人权精神；二是美国历届政府在处理非法移民的问题上对于人权有明显的双重标准，对于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移民采取驱逐或拘留的方式，而对于发达国家的移民则采取招揽的方式；三是将难民处理问题转嫁给第三国。最后，她指出，这是回应或驳斥美国指责我国移民政策中人权问题的一个很好的抓手。
吴昊昙副教授在分享
第五位分享人是新加坡管理大学助理教授刘佳琪，题目为《侨界青年与中国崛起：地缘政治中的移民新生代》，主要的研究对象是新生代华人中对于中国的认同。
刘佳琪老师在做分享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的李东燕教授、外交学院海外利益保护研究中心的夏莉萍教授分别对五位分享人的研究进行了评价。李东燕首先对移民问题在全球治理的重要性做出了解释，也介绍了欧洲移民潮、特朗普两次上台的移民政策和移民难民治理的全球框架对于她自身认识移民议题的作用。之后，李东燕教授对于五位分享人们的发言都进行了肯定和认同，分享了本次会议的收获，并分享了自己在非洲维和行动中的一些感受，与本次会议关于田野调查的主题高度契合。李教授提出田野调查的重要性，认为即使是短时间内的调研也会获得丰富的素材和对当地更为深入的了解。同时，李东燕教授还特别提到，国际关系的研究不仅要有自上而下的关系，有国家之间的联系，更要有自下而上的关系，包括民间的社交、人与人之间的关怀。李东燕老师还与王悦老师关于国际组织间的关系进行了热烈的探讨。
李东燕教授在进行点评
夏莉萍教授也认为田野调查是非常重要的研究国际关系的方法，夏教授认为田野调查可以确保基本事实和数据的准确性，也通过亲身经历分享了关于调查问卷设计的重要性，激励学者们更好地设计一套完善的问卷。之后，夏教授对五位分享人的研究都提出了点评。首先对赵家坤博士的研究题目提问，询问其选择佤族认同作为研究对象的理由。接着，夏教授对王悦老师的访谈研究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如何确定访谈对象，二是访谈资料的使用和取舍方法。对于王奇悦博士的研究，发言者建议其将研究重点放在媒体民声回应上，以做更深入的研究。
夏莉萍教授在进行点评
随后，两位分享人对夏教授的问题进行了回应。赵家坤博士强调了理论关怀和问题意识的重要性。他提到这一研究的起因是习近平总书记给边疆佤族的回信以及佤邦和佤族的关系，这引发了他对边疆变化和制度互动的关注。王悦老师回应了关于访谈对象的选择问题，基于两个标准：一是与难民署有深厚合作关系的机构，二是找跨越边界者即从事机构间合作的官员。然而，实际访谈中有时会被迫选择不同层级的官员，导致视角差异。最后，王老师简要说明了访谈资料的使用情况。
本轮回应和对话环节，由来自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中阿文化和旅游合作研究中心的赵毅老师主持。他也分享了自己在本次会议中的心得，也提出了自己的思考，即原本大众对移民议题关注度不高，但在全球化和数字化的影响之下，移民议题愈加受到广泛的关注。尤其是在西方政党选举当中，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但对于移民群体而言，因为全球化和数字化，他们的话语是能否被听到、话语权被扩大呢？还是因此产生“回旋镖”，因为受到更广泛的关注，反而遭到更严重的敌意、压制和权力削弱呢？
王悦老师对提问进行回应
自由讨论环节由重庆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章雅荻主持，并对本次会议做总结。
章雅荻副教授在主持与发言
在自由讨论中纳扎尔巴耶夫大学的博士候选人黄逸则对王奇悦博士的网络舆论地区差异和跨国比较研究提出了问题。中国科协全球战略研究院创新研究所副所长石磊分享了自己在工作实践中的多学科研究经验，并强调了田野调查和证据空间的重要性，并提到在决策支撑中，需要基于学科基础、政策实践和敏感性，以及更多的田野调查来提供充实的论据。来自有关部门的参与人谈及10年前同杨靖旼在中缅边境调研的田野合作经历、难题与挑战，提出田野对研究者的敏锐性和研究能力有很高的要求，并对研究中的理论性、理论方法和理论问题进行了分享。
黄逸则博士在进行讨论
石磊所长在进行讨论
章雅荻老师总结中也分享了自己在研究劳务移民议题中的经历，提到了当时在研究此议题碰到的困境，并强调移民研究需要跨越学科边界，深入田野，了解移民的真实生活，强调对于移民的调查应该走出去、连上去。此外，章老师还提到了不同家庭对孩子语言教育的不同态度，引发了对养育方式的讨论。最后，主持人提到国家的侨务政策，并鼓励大家进行更为深入的讨论。
至此，会议圆满落幕。会后，学者们也对下一年的共同体的研究与成果交流做进一步规划。
与会人员合影留念
其他参会人员：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区域国别学院 郑思宇、殷佩欣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区域国别学院（国际关系研究院） 吴壤
